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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修改了哈,看過的親們,請回頭再看一遍,o(n_n)o~ (3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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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生生的人,二奶奶怎麽能這般罔顧奴婢的生死?還是因為夫人曾發過話將奴婢給二爺,以致礙了二***眼,所以二奶奶巴不得奴婢倒黴?”

聲音越說越尖銳,哭聲也是越說越淒厲,瞧在不知情的人眼裏,還以為是周珺琬把她怎麽著了。

“綠蘿姑娘這話是怎麽說?”周珺琬顯然被她這番話氣得不輕,當即便冷下臉來,“我不過是白問姑娘一句罷了,就換來姑娘這麽一席夾槍帶棒的話,姑娘眼裏可還有上下尊卑?以姑娘方才的表現來說,大抵眼裏是真沒有上下尊卑的,不然又怎會在小姐們還在的情形下,說出那般不知尊重的話來?須知姑娘連命都是主子的,就算主子真把你怎麽著了,那又怎麽樣?還擡出夫人和二爺來壓我!是,夫人是說過把你給二爺的話,可到底也沒真給不是嗎,不然姑娘這會子早該在倚松院了,又豈會仍留在宜蘭院當差?所以,這類似於礙了我的眼,我巴不得你倒黴之類的話,還請姑娘以後都休要再說的好!”

周珺琬這番話說得是又急又快,且她又是居高臨下,本就在氣勢上勝出一籌,以致綠蘿幾次想打斷都未能如願,只得等她說完了,才尖聲哭道:“二***意思,是說我不過區區一個奴婢,就算是被主子打殺了,也是該當承受的,更何況只是玷汙嗎?我就算再卑微再低下,也是好人家的女兒,也知道禮儀廉恥,知道一女不嫁二夫的道理,夫人既說了把我給二爺的話,那從夫人說那話起,我便已拿自己當二爺的人,就算二爺這輩子不接我去倚松院,我也早已是二爺的人!如今我被三爺所汙,二奶奶和各位主子卻不願為我做主,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?我還不如死了的好,也算是保住了最後的清譽和體面!”

說完,猛地站起身來,便直直往一旁的小溪沖去。

唬得周珺琬勃然變色,忙大叫道:“快攔住她,快攔住她!”

眾人早為這一系列的變故驚呆了,聽得周珺琬的大叫,這才相繼回過神來,忙有幾個婆子急急上前,趕在千鈞一發之際,好歹將綠蘿給拉了回來。

綠蘿被婆子們拉住猶掙紮個不休,嘴裏還哭喊著:“放開我,放開我,讓我去死……反正我沒了清白,也沒臉活在這世上了……”

又一臉悲憤的問周珺琬,“二奶奶何苦叫人拉我,我死了豈非正好稱了二***意?”

周珺琬一臉的驚魂甫定,面對綠蘿的質問,卻是不敢再說重話,恐她又尋死,只得小聲道:“我可沒逼姑娘去死的意思,只是想著小姐們還在,怕失了規矩和體統,這才多說了兩句罷了,誰知道倒叫姑娘誤會了,既是如此,我不再開口便是……省得又不明不白多了某些罪名!”

綠蘿聞言,掙紮得方沒那麽激烈了,但嘴上仍哭喊道:“讓我去死……沒了清白,我還活在這世上做什麽……”

方才周珺琬與綠蘿爭吵時,旁人要麽抱的看熱鬧的心態,要是抱的事不關己的心態,惟有兩個人是心急如焚,直恨不能沖上前捂住周珺琬和綠蘿的嘴,好叫她們不要再說,以免事態越發不可收拾。

這兩個人不用說一個是馮姨娘,一個是齊涵芊。

但齊涵芊終究是未出閣的姑娘家,這種事她別說開口,依照規矩連聽都是不能聽的,便是再著急也只能三緘其口,不然連她也要跟著一道沒臉。

至於馮姨娘,倒是幾次三番想開口來著,奈何周珺琬與綠蘿你一言我一語的各不相讓,且話都說得又急又快,她一來是插不進去,二來是想著不看她二人狗咬狗白不看,於是打定主意等她二人吵完了自己再開口。

卻在瞧得綠蘿尋死的行徑後,猛地反應過來,果真讓這綠蘿尋了死,那齊少灝逼淫母婢,尤其這個婢女還是嫡母曾開過口許給自己兄長的,——的罪名豈非就坐實了?到時候他們母子才真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!

這般一想,馮姨娘又後知後覺地想到,老三這會子哪裏去了?怎麽就任由那個小賤人在這裏胡說八道,也不說出來為自己辯上幾句?就算他當爺的不方便出來,總有跟著把風的小子罷?還有他今兒個莫不是豬油蒙了心不成,要府裏哪個丫鬟要不到,怎麽偏就沾上了那個老娼婦的人?唉,說來說去,還是怪她素日裏管他太嚴,怕他過早沈溺於女色分了心移了性不利於學業,以致他至今連個屋裏人都沒有,這才會跟個饞嘴兒貓似的,如今是後悔也遲了!

火石電光中,馮姨娘腦中已是無數個念頭閃過,但眼下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,她忙定了定神,將這些念頭都摒出腦海,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看向仍哭鬧個不休的綠蘿,冷笑說道:“闔府誰不知道三爺最是嚴於律己、潔身自好的?不然以太夫人侯爺對他的疼愛和看重,他至於至今一個屋裏人都沒有?況我的貞華院也不是找不出幾個好丫頭來,太夫人身邊姐姐們的人品才貌就更是不必說了,外面差不多人家的主子姑娘尚且及不上,就憑你這副姿色這副做派,也值當三爺對你用強?分明就是在撒謊汙蔑三爺……”

話沒說完,已被綠蘿哭著尖聲打斷:“姨娘這話是什麽意思?奴婢清清白白一個女兒家,值當賠上自己的名聲去空口白牙的汙蔑三爺嗎?奴婢可是二爺的人,事情真鬧大了,於奴婢能有什麽好處?奴婢只是咽不下這口氣!明明就是奴婢受了冤屈,可主子們不為奴婢伸冤做主不說,還都指責奴婢,說奴婢沒規矩沒體統,說都是奴婢的錯,這世上還有什麽天理公道可言?奴婢就算再卑微再低下,也不能受此奇恥大辱!既然主子們都不肯為我伸冤做主,那我惟有一死以證明我的清白了!”

說完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,竟一下子掙脫了抓著她的婆子們的手,再次往小溪沖去,一邊跑一邊還淒厲的叫著:“我今日含冤死去,就算作鬼,也絕不會放過那逼死我之人!”

當然這一次,她還是沒能死成,再次被婆子們抓了回來,卻是再沒了掙紮的力氣,只軟軟的由婆子們架著,一邊哀哀的哭著,一邊拿仇恨的目光盯著馮姨娘不放。

馮姨娘被她看得心裏發毛之餘,又禁不住暗自慶幸她沒死成,但嘴上卻不肯服軟,仍然輕蔑道:“一個人求生不易,難道求死還不容易?可見心裏有鬼,壓根兒沒想過要死呢……”

話音剛落,一旁溫姨娘就再忍不住冷笑著開了口:“馮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,難道今日定要逼死了綠蘿姑娘,鬧出了人命來,馮姐姐才肯承認她的冤屈嗎?須知在場的都不是瞎子,方才的事究竟如何,大家可都是看在了眼裏的,由不得馮姐姐你不承認!”

再看其他人,雖沒有說話或是不敢說話,但看臉上的神色,分明是在讚同溫姨娘的話。

馮姨娘這才開始後悔起為什麽自己不搶在周珺琬開口之初,無論如何都該先開口來……

章一一五

更新時間:2013-1-14 11:51:07 本章字數:3442

馮姨娘太陽穴突突直跳,深深後悔起自己為何不趕在周珺琬開口之初,便先拿話將綠蘿將住,將她的罪名定下,將先機牢牢抓在己方手裏來。愛豦穬劇

如今可好,綠蘿都已於眾目睽睽之下尋死過兩次了,就算事情的真相不盡如她所說,旁人也已先入為主相信了她,無形中站到了她那一邊,之後齊少灝再說他沒有強逼她,又還有誰會相信?畢竟沒有誰會輕易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!

說來也是怪她自己一開始太掉以輕心了,只當這小賤人鬧騰歸鬧騰,最終目的不外乎是想為自己掙得一個名分而已,而只要她還想以後有好日子過,就不敢真將他們母子得罪得太狠,卻忽略了既然此事乃齊少游周珺琬一派給他們母子挖的坑,那小賤人又肯這般配合他們,顯然事先已得了足夠的好處,又豈會還將區區齊少灝的通房甚至姨娘之位看在眼裏?

可現下顯然不是後悔的時候,馮姨娘暗自思忖開來,事情已然鬧了出來,且勢必會很快鬧到太夫人和侯爺跟前兒去,太夫人那裏還好說,向來對灝兒最為疼愛,必定會護著他,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;可侯爺那裏就說不好了,侯爺向來最恨沈迷女色、不思進取之人,——雖然他自己正是那樣的人,也正是因為灝兒向來潔身自好,一心向學,至今連個屋裏人都沒有,不比齊少游正妻還沒進門,就已有了二房並兩個通房,所以侯爺才會對他另眼相看的,如今出了這樣的事,灝兒在侯爺心目中的地位勢必大打折扣,將來還談什麽以德服人競逐侯爺之位?他們以往所有的努力,豈非也要前功盡棄了?真真氣死她了!

相較於馮姨娘此刻滿心的後悔與惱怒,周珺琬則是滿心的感嘆與嘲諷。

感嘆的是綠蘿對齊少游可真是有夠死心塌地的,就為了齊少游一句話,便真以自己的處子之身為餌,引了齊少灝上鉤,鬧出了今兒個這麽一檔子事來,讓後者在周太夫人和齊亨心目中的地位都大打折扣,讓齊少游一下子便將眼下於他們母子不利的被動局面化為了主動;

嘲諷的則是齊少游才不過只許以區區一個姨娘之位,便將綠蘿哄得如此服服帖帖,做姨娘就真有那麽好?且不說齊少游涼薄自私,喜新厭舊,不知道多早晚便會將她忘到腦後去,以他的身份,終究是要娶一房門當戶對妻室進門的,待正妻一進門,不論出於哪種原因,她們這些先於正妻進門的妾室都別想有好日子過,綠蘿還真以為做了他的姨娘,便一步登天,從此再無後顧之憂了?更不要說齊少游還有那樣見不得人的“毛病”,綠蘿便是真成了他的姨娘,亦是不會有承寵那一日的,她失貞於齊少灝在先便是最好的理由和借口!

再索性想遠一點,此事不多一會兒便要鬧到周太夫人和齊亨跟前去,周太夫人會有什麽反應且先不說,齊亨卻是雷厲風行,真正上過戰場的人,必定不會是心軟的主兒,綠蘿口口聲聲自己是‘二爺的人’,如今卻又與齊少灝有了收尾,就算依她所說非是出於自願,說到底她也不過只是一個奴才,要打要殺要賣都是主子說了算,便是齊少游真許給了她潑天的富貴與榮耀,也得她真能有命留著享受不是?在齊亨心目中,自然是兒子們的名聲前程和彼此間的兄弟情誼更為重要!

說到底,綠蘿還是太利令智昏,太想攀上高枝兒了,以致壓根兒沒想過自己所將面臨的危險處境……周珺琬暗暗嘆息著,然嘆息歸嘆息,卻無論如何同情不起她來,誰叫她平時裏為人便尖酸刻薄,一副誰也不放在眼裏的樣子呢?她樂得看一出“狗咬狗”的好戲呢,只是一想到齊少游的涼薄,還是會忍不住齒冷就是了。

彼時綠蘿猶哀哀的哭著,“我可是夫人親口說過給二爺的人,只等二爺來年高中,便會過明路,如今卻遭逢這樣的屈辱,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去見二爺……我還有什麽臉面活在這世上……”

而旁人見在場最有立場說話的周珺琬不再開口說話,馮姨娘亦只是一臉的晦暗不明,不知道在想什麽,漸漸都竊竊私語起來,“三爺素日裏那樣溫柔的一個人,誰能想來竟會做出這樣的事……”

“我倒是覺得,三爺指不定是被她勾引的亦未可知……你看她那副妖妖嬈嬈樣兒,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,三爺多好的人哪……”

“這也說不準,不過這樣不光彩的事,應該不會有誰會白白願意賠上自己的名聲罷……況二爺豈是三爺能比的,整個兒侯府以後都是二爺的呢……”

“咳咳咳……”眼見眾下人越說越不像,而自己想要的輿論效果也已基本達到了,周珺琬清了清嗓子,總算開了口:“事情既已出了,又直接間接牽涉到府裏兩位爺,茲事體大,偏如今夫人又病著,說不得只能回了太夫人和侯爺,請太夫人她老人家和侯爺做主了!”

說罷行至齊涵芝面前:“大妹妹,侯爺那裏,說不得要你親自走一遭了,請你請了侯爺去太夫人的萱瑞堂,——我怕旁人說不清楚。”暗示齊涵芝,先把事情的經過與齊亨說道一遍,好叫他有個先入為主的印象。

齊涵芳雖是齊亨惟一的嫡女,但齊亨對其卻更多是看重,看重她的身份能在將來聯姻時為家族帶來多大的利益,而非疼愛,兼之齊涵芳向來跋扈,齊亨又偏心,父女之間的關系自然好不到哪裏去。如今好容易馮姨娘齊少灝吃癟,這會子齊涵芳心裏還不定怎生痛快呢,以她的性子,臉上又怎會不多多少少帶出幾分來,讓她去請齊亨,豈非擺明了讓齊亨知道她有多幸災樂禍?到時候齊亨的心勢必又要偏向與馮姨娘母子了,畢竟人都是更憐惜弱小的,所以讓齊涵芝這個兩邊都不沾的長女去請他,是再好不過了。

齊涵芝也是聰明人,如何瞧不出今日之事大有機鋒,本不想攪進來的,但想到自己的親事終究還得寧夫人拍板,出嫁後也得齊少游這個嫡兄為自己撐腰,今日她若不拿出點誠意來,反而遇事便推諉,那又憑什麽叫寧夫人為她訂一門好親事,又憑什麽叫齊少游為她撐腰?

因紅著臉點頭應了:“二嫂子放心,我這就親自請父親去!”領著自己的丫頭轉身自去了。

這裏周珺琬方又看向地上的綠蘿,淡聲說道:“綠蘿姑娘不是口口聲聲說主子們不肯為你伸冤做主,不拿你們做奴婢的當人看嗎,如今就與大家一道去太夫人的萱瑞堂,請太夫人和侯爺為你做主罷!”

綠蘿聞言,這才停止了哭泣,擡起頭來急聲問道:“二奶奶不騙我,太夫人和侯爺真肯為我做主嗎?”說著掙紮著站起來,一一掃過在場眾人的臉,“還請眾位主子與嬸子姐姐妹妹們與我一道過去,也好在太夫人和侯爺面前為我做個見證!”

話音剛落,馮姨娘便冷笑道:“有什麽好見證的,是非曲直,太夫人和侯爺心中自有定論,又豈是你們這些奴才的能質噱的?一個個兒的還不都散了呢,等著領賞不成!”

她心知此事已是無可挽回,就算這會子不鬧到周太夫人和齊亨跟前兒,事後二人還是會知道,倒不如就一次性了了的好,至多她事後多伏低做小哄哄他們母子便是,畢竟灝兒也是他們的親兒子親孫子,便是再生氣也生氣不到哪裏去。也省得再橫生枝節,譬如綠蘿事後一不註意就“含冤”上了吊或者投了河什麽的,到時候真弄出了人命,齊亨又素來最要臉面,齊少灝在他心裏的地位可就真再回不到從前了!

見喝退了眾下人,只餘下了眾主子並各自貼身伺候之人,馮姨娘臉色方稍稍好看了些,又喝命丫鬟流霞:“即刻回去請了三爺至萱瑞堂,總不能只憑某些人的一面之辭,便讓太夫人和侯爺給三爺定了罪,總也要先聽聽三爺是怎麽說的!”

流霞會意,這是在吩咐她把才發生的事都先說與三爺知道,好叫他想好應對之詞,忙屈膝應了,轉身飛快去了。

周珺琬也知道馮姨娘的意思,但什麽都沒說,只是叫人去取了披肩來,讓綠蘿先批上後,方與眾人一道去了周太夫人的萱瑞堂。

周太夫人才歇了午覺起來,正是沒什麽精神的時候,瞧得周珺琬打頭進來,立時便沈下了臉來,冷聲道:“你這會子過來做什麽,我並沒叫人叫你來,還不離了我這裏呢,沒的白壞我的心情!”

周珺琬先屈膝行了禮,正待說話,馮姨娘已搶先一步上前,跪到周太夫人膝下,哭喊起來:“太夫人,灝兒他才在自己家裏都被人陷害了,您老人家可一定要為他做主啊,不然我們母子倆可就真沒有活路了,嗚嗚嗚……”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兒,不知道的,還以為他們母子被怎麽樣了!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據說,現在相親女生都不問男生有沒有房子車子了,而是問:“你們家小區停車費多少錢一月呢?”,今天天氣真好,O(∩_∩)O~

章一一六

更新時間:2013-1-14 11:51:08 本章字數:3375

馮姨娘一見周太夫人,便哭倒在了其腳下,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兒,一旁周珺琬見狀,看了一眼身後的綠蘿,綠蘿便也即刻上前跪下,不甘示弱的大哭起來:“奴婢雖說已被夫人給了二爺,但至今仍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,今日卻被三爺如此玷汙損躪,奴婢還有什麽臉面活在這世上?太夫人您老人家大慈大悲,可千萬要為奴婢做主啊……”

聲音一下子蓋過了馮姨娘的聲音不說,一邊哭,一邊還捶胸頓足的,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兒,連身上的披風脫落了,露出裏面淩亂的衣衫和大片白皙光裸的肌膚都顧不得。愛豦穬劇

一浪高過一浪,宛如哭喪的聲音,很快便將周太夫人吵了個頭大如鬥,雙耳嗡嗡作響,禁不住怒喝道:“都嚎什麽嚎,我還沒死呢,要嚎喪家去嚎你們自個兒的老子娘去!”

侍立在她身後的貼身媽媽也沈下臉來道:“太夫人她老人家上了年紀,身體本又不好,如何經得起姨娘和這位姑娘這般哭鬧?二位便是有天大的事,到了太夫人跟前兒,也該輕言細語才是!”

馮姨娘與綠蘿聞言,聲音方漸次低了下來。

想起方才在園子裏時己方已是失了先機,馮姨娘因忙搶在周珺琬和綠蘿之前開了口:“婢妾回太夫人,事情是前因後果是這樣的。方才婢妾等人去給夫人請安,二奶奶因說今兒個天氣好,欲請大家去園子裏為夫人撿佛豆祈福,這等好事,婢妾等人自是樂意前往,因此一群人去了園子裏。卻沒想到不多一會兒,眾人耳邊便都傳來異樣的聲音,二小姐的丫鬟牡丹與芍藥因奉了二小姐之命前去查探,然後便慌慌張張跑了回來,說在園子裏的假山後面,看到了老三與這個小賤人……”

說著拿仇恨的目光剜了綠蘿一眼,才又道:“再然後,這個小賤人便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,說是、說是老三玷汙了她,硬生生奪了她的清白去!老三那孩子有多老實有多潔身自好,太夫人您老人家比誰都清楚,之前您幾次三番要賞人去他屋裏,——您屋裏姐姐們的人品才貌若是稱闔府第二,便再沒別人再敢闔府第一,饒是這樣,尚被他婉拒了,說是學業無成,不敢沈溺於溫柔鄉以免移了性!婢妾說句不好聽的,連您屋裏姐姐們都入不得他眼了,您再看看這個小賤人算什麽貨色,又怎麽可能入得他的眼?更不要說當時只有這小賤人一個人跑出來,老三卻不見蹤影,人常說‘捉賊拿贓,捉奸拿雙’,且最先嚷嚷與這賤人一起之人系老三的又是二小姐的人,引大家去園子裏的人又是二奶奶,若說這中間沒有蹊蹺,真真是打死婢妾也不能相信,太夫人您老人家可一定要為我們母子做主,不能讓我們母子蒙受了這不白之冤……”

奈何話還未說完,已被綠蘿哭著打斷:“姨娘您含血噴人!就算奴婢是夫人屋裏的人,自來不受您待見,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,且又蒙夫人開口給了二爺,只不過暫時沒去倚松院伺候而已,奴婢自有好前程,又豈會傻到空口白牙的汙蔑三爺,壞了自己的終身?實話告訴姨娘,過去一個多月裏,三爺已經讓人給奴婢送過好幾次東西了,不是市面上時新的珠花就是手鐲,不然就是其他首飾,合起來少說也值上百兩銀子,都被奴婢退了回去,須知奴婢可是二爺的人……此事與奴婢住一屋的紅裳和三爺的小子可以作證!奴婢若真有其他見不得人的想頭,又怎會一再將三爺的東西退回去?奴婢原以為不收三爺的東西,便能讓三爺明白奴婢的心意了,誰曾想會發生今日之事?”

一行說,一行對著周太夫人磕頭如搗蒜起來,“太夫人,您老人家大慈大悲,可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,奴婢來生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……”

直把馮姨娘氣了個倒仰,既氣挖坑的齊少游和周珺琬,也氣自己兒子眼皮子淺不爭氣,凈會扯自己後腿;更氣自己這麽長時間竟沒註意到兒子的異樣,果真如那小賤人所說兒子已經在過去一個月裏給她送了好幾次東西,那他身邊的小廝們必定都是知情的,指不定連他屋裏服侍的人都知道亦未可知,可恨自己這麽長時間裏竟一無所覺,真該即刻將那些一味只知媚上,一味只知道引主子學壞的奴才們拿了來打死!

綠蘿磕頭哭訴間,齊亨與齊少灝父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,齊亨是一臉的陰霾,齊少灝則是蒼白著一張俊臉,眉眼間布滿沮喪與難以置信,看起來應當已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了。

屋內眾人瞧得齊亨進來,除過周太夫人以外,忙都矮身給他行禮。

齊亨則上前給周太夫人行禮:“擾了母親的清靜,都是兒子的不是。”

周太夫人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,也不知是被馮姨娘和綠蘿方才吵的,還是被此事給氣的,瞧得兒子進來,面色總算和緩了些,哼哼道:“這原是內宅的事,與你一個大老爺兒們什麽相幹,總不能讓你操心完外面的事,回到家來,還不得松泛,還要繼續操心罷?說來也是你夫人病得巧,不然有她坐鎮,料想也不會生出這麽些事來,大丫頭二丫頭幾個,終究還是太年輕,缺乏歷練了些!”

這話乍一聽還不覺有什麽,稍一細想,卻是大有深意,分明就是在暗指寧夫人此番乃是在裝病,為的便是陷害馮姨娘母子,橫豎如今奉命管家的是齊涵芝齊涵芳和周珺琬三個小的,便是真鬧出什麽事來,也只是因為她們年紀輕,缺乏歷練而已,縱是要罰,也不好罰得太重!

在場的都是聰明人,如何聽不出周太夫人話中有話?尤其馮姨娘,更是當即轉怒為喜起來,暗想太夫人這擺明了就是在袒護他們母子呢,而侯爺又自來最聽太夫人的話,看來今日之事,十有八九能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了!

因忙站起身來,換上一臉的委屈上前,把方才與周太夫人說的那一席話覆述了一遍,又加了些齊少灝年少無知,最易受人蒙蔽和利用的話,末了方哽咽道:“侯爺,您可一定要為婢妾母子做主啊……”

綠蘿自然不會任齊亨只聽馮姨娘的一面之詞,等不及她把話說完,已打斷道:“才當著太夫人和大家夥兒的面,奴婢已駁過姨娘的話不實,明明就是三爺強迫的奴婢,姨娘卻非要說是奴婢勾引的三爺,怎麽這會子侯爺來了,姨娘還這樣顛倒黑白?奴婢一個清清白白的好女兒,如何禁得起姨娘這般三番四次的詆毀?奴婢如今也沒別的想頭了,只待主子們為奴婢申了冤做了主,便立刻或是絞了頭發做姑子,或是找個清清靜靜的地方獨自死去,也省得讓奴婢的老子娘因奴婢而蒙羞!”說完大哭不止。

“你個小賤人別以為拿死來做要挾,我就會怕了你……”眼見齊亨的臉因綠蘿這番話又黑了幾分,馮姨娘不由急了,想也不想便罵道。

卻只來得及開了個頭,已被齊少灝打斷:“你說是我強迫的你?你竟說是我強迫的你!”話卻是對綠蘿說的,聲音微微有些顫抖,還夾雜著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期待。

齊少灝的臉色較之方才初進門時又蒼白了幾分,眼裏先是滿滿的難以置信,繼而便化作了恍然大悟。

難以置信的是他原本還以為綠蘿跟自己是兩情相悅,她是真的只愛他這個人,而非看重的他西寧侯府三爺的身份,即便他沒有這個身份,她一樣愛他,卻原來她從頭至尾都在騙他!

恍然大悟的則是怪道他幾次著人送東西去給她,都被她退了回來,說是她與他好,又不是圖的他的銀子錢和吃穿首飾等物,而是為的她自己的心,卻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,是為了不給她自己留下任何把柄!

齊少灝的心一下子抽緊了,覺得自己連喘氣都有些困難了,眼前卻在此時相繼浮過往日裏與綠蘿在一起的點點滴滴:第一次見她時她在假山後面的啜泣,說自己從沒想過作二爺的屋裏人,誰知道卻忽然被夫人給了二爺,誰知道又被二爺拒絕了,以致她如今淪為笑柄;第二次見她時她關切的話語,說看他眼睛都漚壞了,是不是夜間看書熬夜太晚?讓他別太緊逼自己,該是他的,終究會是他的;第三次見她時,她見他袖子不知道在哪裏劃破了,她即刻取了針線給他縫好……他不明白,明明之前她待他就是真心的,怎麽今兒個卻會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?要知道若非她主動相約,若非她主動投懷送抱,他是不會舍得在園子裏便褻瀆她的,卻沒想到這竟是一場陰謀!

齊少灝的神色變化,並未能逃過一旁冷眼旁觀看好戲的周珺琬的眼睛,她忽然就覺得綠蘿真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,齊少灝對她顯然是真心的,可她卻為了齊少游那樣一個涼薄之人,輕易便傷害了齊少灝,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正在錯過什麽?!

章一一七

更新時間:2013-1-14 11:51:09 本章字數:3365

就算齊少灝是馮姨娘所生,就算馮姨娘仗著周太夫人在府裏上躥下跳,妄圖壓根兒不可能屬於他們的東西,就算齊少灝心裏未必就沒有那樣的想頭,就算他們也是齊少衍的敵人……在這一刻,周珺琬依然禁不住後悔起自己不該參與到齊少游的計劃中,如此設計齊少灝來,不為別的,只為他此時此刻待綠蘿那份難得的真心,只憑這一點,他已比齊少游強出百十倍!

周珺琬正暗自思忖著,耳邊已傳來綠蘿的哭聲:“三爺這話是什麽意思,奴婢知道奴婢身份低微,憑主子們想怎麽樣都不能有二話,只能生受著,可奴婢畢竟是蒙夫人開口給了二爺的人,如今卻遭逢到這樣的事,奴婢以後還有什麽臉面活在這世上……”

話音未落,就見齊少灝一張俊臉已是蒼白如紙,身體也劇烈晃動了一下,瞧著幾乎就要站立不穩,“你的意思,是承認我強迫了你了?……原來,你一開始就是在騙我!”後一句話,低到幾乎快要聽不見。愛豦穬劇

但隨即已穩住了身形,聲音聽起來也已是四平八穩,若非臉色一時間還變不回來,瞧著又已是往日翩翩佳公子的形象,只是話說得有些不中聽就是了,“你口口聲聲爺強迫了你,爺就是強迫了你又怎麽樣?你不過一個奴才丫頭罷了,爺能瞧上你,已是你天大的福氣,你倒還叫起屈來,真真是晦氣!等會兒你就收拾了東西滾出去罷,爺以後都不想再看見你了,省得白汙了爺的眼睛!”

說著轉向齊亨,單膝跪下請罪道:“今日之事,都是兒子一時鬼迷心竅,一時豬油蒙了心,一切都是兒子的錯,還請父親責罰!”

撇開地位身份不談,單論品德,齊少灝的確比齊少游強多了,至少比他有擔當力得多,若是這會子換做齊少游處在齊少灝的境地,只怕早反咬綠蘿一口了,——這也正是事先他們最擔心的一點,卻沒想到齊少灝竟會如此多情,——橫豎他是主子,他的話終究比一個奴婢的話有分量得多,可是他卻選擇了一力承擔,而且還在極力想著維護綠蘿,綠蘿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……周珺琬暗暗嘆息,只是今日過後,也不知齊少灝這份品德和擔當力,還能再保持多久?

而且就算他一力擔下了此事,將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,最大限度給了綠蘿一條生路,馮姨娘又豈肯輕易善罷甘休?只怕且有得鬧呢!

果然齊少灝話音剛落,馮姨娘已尖叫起來:“灝兒你胡說八道什麽呢!你多早晚強迫這個小賤人了,又有誰看見了?就她這副姿色作派,也值當你強迫,分明就是她耍手段勾引的你,分明就是某些人有意挖坑陷害的你!你給我起來,給我把方才的話都收回去……你給我起來,明明白白告訴你父親,你是冤枉的,你是冤枉的……”

見齊少灝不動,忙拼命去拉他,奈何用盡全身力氣也拉不動,只得暫時松開他,自己個兒急聲向齊亨說道:“侯爺,灝兒他年紀還小,又心思恪純,難免會受人蒙蔽利用,意氣用事,老話說‘知子莫若父’,您一向是最知道他的,可千萬不要信了他這番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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